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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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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戈拉斯在法貢森林遇見甘道夫前一直懷著一顆惴惴然的心。他發現只要每次遇到事故,安娜總是會‘死亡’,而每次都能讓他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甘道夫以白騎士的形象出現在法貢森林,不得不說,萊戈拉斯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心中懷著的喜悅沖破了圍籬。

“米斯蘭迪爾!米斯蘭迪爾!”他叫到,心裏明白加拉德瑞爾夫人的預言確實成真了!

她可能沒死!他還活著,她也可能活著。

果然,在甘道夫接受了眾人的問候後就告訴了萊戈拉斯那個令他狂喜的消息。

“埃雅安娜凱夢婷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命大的生靈。”他評價道,告訴了三人她的事跡和去向。

“當我墮入深淵時,我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我沈入了最深沈的湖水中,然後在大地之下的最深處奮力掙紮,直到再次踩到實地。

“我丟失了它和她的影子,我在那裏孤獨地走著,和黑暗作著鬥爭,在無邊無際的寂寞中幾近迷失。

“我第一次嘗到了孤獨與冷漠的滋味,也能理解曾經凱夢婷在大海中的百多年的感受。

“那是如何的空虛,卡紮督姆下的深淵在光明不及之處,我徘徊在無盡的隧道中,不知去往何方,也不知該如何生活下去。

“直到我感受到它的熱量,看到在遠處閃現的光芒,我意識到我有救了,我緊緊跟隨著炎魔,穿過曲折的回廊找到了它。

“他們在作著劇烈的纏鬥,並沒有看到我,它逃上了無盡階梯,我跟隨著他們一起上到了齊拉克-齊吉爾的頂峰。”

萊戈拉斯打了個寒顫,他不敢相信她是如何經歷這些事情的。

甘道夫談起薩茹曼的叛變,談起梅裏皮平與恩特的相遇,談起他的重生,談起他們的去向,他還說起他在羅瑞恩的短暫停留,談起加拉德瑞爾夫人帶給他們的口信。

他覆述完阿拉貢和吉姆利的預言後轉向了萊戈拉斯,眼神意味不明。

“她要對萊戈拉斯說的話是:

綠葉萊戈拉斯,徜徉林下久矣,

汝生長於歡樂,終須措意大海!

若聞海岸歌聲繚繞,

汝心再難安歇林下。”

萊戈拉斯久久沈默,他知道那歌聲意味著什麽。

加拉德瑞爾夫人是知道他的前程的,她似乎很早便知道他終將離開森林,去往遙遠的東方與索隆開戰。

大海的聲音召喚著他,不禁是那片美麗的土地,還有那個美麗的人。

默默念著她的名字,萊戈拉斯突然慶幸自己將安娜曾經送給他的水晶帶了出來,他將那塊水晶藏於胸前,祈禱著埃爾貝瑞絲夫人保佑他活著從戰場歸來,再一次見到心儀的美人。

他參加了聖盔谷一戰,參加了佩蘭諾平野之戰,參加了最後之戰。

每一次戰鬥結束後他似乎成長了許多,他看遍了人世的悲痛與離別,嘗盡了無奈與無力。

許許多多的人死在了戰場,但他們卻同樣救回了許多人。

這或許就是一個戰士的天職,保護那些弱小的人們,不因種族、性別、年齡。

握著劍是為了保護別人,他們從來都是為了那些無法斬斷的羈絆而強大。

他想起曾經在密林的快樂時光,想起當年的青澀和單純,那種美好的年代一去不返,現在的他,早已對鮮血冷漠,對死亡無動於衷。

然而終究是保留著心底的光明,也正是看遍了太多的悲歡離合,經歷了太多的生死一發,他更能冷靜地對待一切,卻並不喪失希望。

最後一戰艱苦地進行著,魔多大軍圍攏過來,迅速地淹沒了各位將領。太陽燃作血色,那茲古爾從遠方飛來,死亡的陰影沈沈籠罩。

蒼白清朗的北方天空突然飛來了一群大鷹,甘道夫高聲地叫起來,覆蓋過一切聲音。

風王格懷希爾帶領群鷹助陣,它們乘風疾飛而來,闊翼拍打,朝那茲古爾飛去。

但邪黑塔裏忽然傳來一陣恐怖的呼喚,萊戈拉斯擡起頭,發現那群那茲古爾忽然消失了蹤影,隱沒在陰影中。

那一刻,全體戰士都安靜了下來,他們靜靜看著遠方的天空,伴隨著地動山搖的聲音,一股龐大的黑暗夾雜著點點火光,騰空而起,遠遠超過黑門的兩座塔樓,上升到群山之巔,一個形體出現在上空,它閃電為冠,可怕卻又無力,他們看著他怒吼了一聲,朝他們伸出一只充滿餵嚇的巨手,卻又被遠處飛來的一支箭打散。

那箭無形卻有力,是一道光芒閃著星光,帶著溫暖和希望,從遙遠的西方射來。

“是埃爾貝瑞絲夫人顯形幫助我們嗎?”眾將領議論紛紛。

那陰影被擊中,開始逐漸消散,它不再覆蓋著整個天空,而是變得無形。

“索隆的國度結束了!持戒人完成了使命!”甘道夫喊道。

那箭在他們頭頂緩緩消散,化成無數的水珠落下,灑在他們的身上,陽光出來了,透過水珠反射出強光,照射在他們頭上。

整個天空都是水珠,紛紛落下,一切都像被得到凈化。眾位將領歡呼起來,他們重新充滿了勇氣,看著眼前敵人的力量如塵土般煙消雲散,凡是水珠落下之處,無不是敵人的哀嚎和他們的歡呼。

萊戈拉斯緩緩摸著胸口的水晶,八面冰晶發出熱量,他微微一笑,知道是安娜射出的箭。

埃雅安娜凱夢婷,自然之子,大海的女兒,瓦爾妲的光明。

他在回剛鐸的途中聽到了大海的聲音,一條銀色的人魚從他面前閃過,他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伊希利恩埃勒薩國王的帳篷外是那個海的女兒的身影,她低聲與阿拉貢交談著,長長的魚尾在水中擺動著,白色的長發披在光裸的肩上。

阿拉貢低下身子耐心地與她討論著問題,他看到那人魚對他行了個禮。

“恭祝您,埃勒薩王!伊熙爾杜的子嗣,剛鐸回歸的國王!”

萊戈拉斯知道他現在不應該去打斷他們,但他還是去了。身體先一步行動,等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在兩人中間了。

“不介意我與這位女士交談一會兒?阿拉貢?”他詢問著好友,在看到阿拉貢露出了然的微笑後目送著他往回走。

“我認識你。”當他轉過身面對那條人魚時她對他說道,“我在瑞文戴爾見過你。”

“我是萊戈拉斯,瑟蘭杜伊之子,不知您是?”

那人魚對他露出了個微笑,“你無需對我使用敬語,殿下。我是能洛絲,女王陛下的朋友與下屬,黑冽珂薇奧的左相。”

萊戈拉斯向她禮貌地問好後便急切地詢問了安娜的去處,卻得知她留在了羅瑞恩。

“烏妮夫人告訴我們她在重生後去了羅瑞恩,那裏似乎發生了三場大戰。水流向我傳達消息,她現在就在遙遠的安督因大河上游,當然,你們可能短期內無法相遇。”

萊戈拉斯有些失望,但很快打起精神,“那她是否安好?你能否替我傳達一些消息給她?”

能洛絲對他眨了眨眼,“自然安好,不過,或許殿下可以和陛下重逢後親面交流感想,就不勞我傳話了,畢竟,小別勝新婚嗎。”

萊戈拉斯怔住了,看著能洛絲禮貌地向他告別,也沒有想到去通知阿拉貢,就見那白發的人魚消失在河中。

弗羅多和山姆凱旋歸來,得到了眾人的敬佩。長高了不少的梅裏和皮平與他們的朋友重聚,其樂融融。

阿拉貢加冕為王後,他們啟程回米那斯提力斯,白城的百姓夾道歡迎。他們得知了法拉米爾和伊歐玟的喜訊後又在某一天喜悅得看到白樹的幼苗重新被找回。他們將樹苗種在王庭的噴泉旁,它開始苗壯生長。

白城緩緩治療著戰後的傷口,國王歸來的喜悅糅合著失去親人的悲痛,家家戶戶都在重建著自己的房屋,家園漸漸回歸原樣,卻無法抹平戰爭的創傷,那疤痕慢慢結痂,卻從不消失,像一條永遠的溝渠橫隔在那些堅強人民的心中,形成亙古不變的記憶。

史書書寫著戰爭的偉大與悲壯,保留著世界最真實的形態,各地人民都在重建家園,忙著恢覆戰爭時的破壞,但和平來到的喜悅卻也不能減損分毫。米那斯提力斯在慢慢覆蘇,多姆阿洛斯派來了全地技藝最精湛的豎琴手,還有演奏六弦琴、長笛、銀號角的樂師,以及萊本寧山谷中嗓音清涼的歌手。從傷痛中恢覆過來的百姓們頭戴鮮花,滿臉微笑,城門重新用秘銀和精鋼打造,街道以白色大理石鋪就。孤山的子民將前來辛勤勞作,森林的子民也會欣然來造訪,醫治慢慢完善,家家戶戶男女興旺,充滿了孩童的歡聲笑語,不再有漆黑的窗子,也不再有空寂的庭院,白城米那斯提力斯隨著國王的統治邁入了輝煌的第四紀元。

仲夏夜前一天,有信使從阿蒙丁趕到白城,報告說北方來了一群騎馬的美麗種族,這時已走進佩蘭諾圍墻。於是國王下令,讓全城作好準備,迎接他們的到來。

前夕,天空如藍寶石般清澈蔚亮,雪亮的繁星在東方天際閃爍,但西方天際仍一片金黃,空氣清涼芬芳。一隊人騎馬沿著北大道而來,他們行走在暮色之間,披著灰色的鬥篷,發間點綴著白色寶石。

然而走在最前面的卻是白衣的自然之光,她身著雪白色的寬袍,黑色的長發盤起,飾以銀色的水晶。微風吹亂額前的些許鬢發,她高貴優雅地坐在白馬上,挺直著腰板,支撐著頭上小巧的王冠。王冠上三顆海藍色的水晶散發著光芒,她像是一束光明照亮了四周的一切,又像是自然,融合在身後的平原中。

她身後是舉著銀色旗幟的埃洛希爾和埃爾拉丹,然後是格洛芬德爾和埃瑞斯托,幽谷的全部成員。緊接在後面的是加拉德瑞爾夫人和洛絲羅瑞恩的領主凱勒鵬,他們帶來了許多他們領地中的美麗成員。再後面則是幽暗密林的精靈,為首的瑟蘭杜伊騎著大角鹿,高傲地走在族人前面。最後面則是帶著安努米納斯權杖的埃爾隆德,騎在他身邊的則是阿爾玟烏多米爾,她族人中的暮星。

萊戈拉斯的眼神從那白衣的身影從微光之中出現起便緊緊黏在她身上。紫紅色的晚霞襯映著她幽深的眼眸,黑色的眼睛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安靜地註視著他,像一潭平靜的湖水,卻帶著飽經滄桑後的溫柔與慈悲。他看著她慢慢走近,直到她翻身下馬,他上前迎接,他們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藍色的眼眸和黑色的眼眸相對,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之中,他們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彼此的倒影,看到了彼此的心意,看到了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之三。此章融合了史詩的波瀾壯闊和相聚的溫情,沒有過多的描寫,就一句話,卻能最好的體現一切。有些描寫來自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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